我的父亲胖胖的走路不紧不慢,却给了我丰富多彩的童年

观察员 毒舌杂谈 513 0

我父亲个子不高,胖胖的,走路的时候总是不紧不慢,也不知道是胖的还是本就如此。别看他他胖胖的,但是他却干着高技术的苦力活,意思是这个技术活是个费力气的,却也很挑人,需要独门的技术和丰富的经验。

许多人弄不了,弄不来,所以我父亲的劳动报酬并不低,为此父亲也一直没有换工作。而这份高技术的苦力活,除了带给父亲高额报酬外,还给了父亲一双伤痕累累,饱经风霜的手。

我以前从未仔细看父亲的手,直到那天,大学报道时,我从父亲的手里接过行李箱,在低头的那一刹那,一双皱巴巴,蜡黄的手映入眼帘,与我白白净净的手相接,对比鲜明又有点刺眼。

更不用说手上面横七竖八的伤痕,有的早已结疤,血痂突兀的爬在父亲的手上,很是不好看,而有的已经痊愈,只剩一道道嫩粉色的痕留在手背上。我不由的想,什么时候父亲的手成了这样,而我为什么在这个即将分离的时刻才发现?

幼稚的时候,父亲的手是一个百宝箱,总能变出很多有意思的小玩意儿来哄我开心,甚至有时兴致来了,还会大费周折的为我做一个小木马,看着我骑在上面开心的摇晃,父亲总会在这个时候将我一把举过头顶,让我骑在他的脖子上,双手牢牢的握住我的腿。

往往这个时候,我会放肆的在父亲头上左顾右盼,以这个新奇的角度,然后上下舞动着我的双臂,那时候,虽然我还小,但我并不害怕,因为我能感受到父亲有力的双手及隔着衣服传递过来的温度,那让我知道,我可以尽情的调皮玩耍。

青春期的时候,父亲的手是一条无情的警示线,每每要做一些年少轻狂事的时候,我都会想起那火辣辣的痛,然后放弃继续着每天一日复一日但听话的无聊日子。不善言辞的沉默以及严格的管教,这些都成为了我青春期与父亲走愈来愈远的原因。

那个时候,年轻气盛的我总是觉得父亲死板,再加上有时候严厉的呵斥会让我觉得丢了所谓的‘面子’,心里总有一股子气,所以一般和父亲见了面就只是低低打个招呼,而后便拉着母亲热聊学校发生的趣事,常常笑的前俯后仰,太过投入,以至于从未转过头,看见父亲那开心夹杂着思恋的眼神,里面却又有一股子化不开的愁闷。

到了现在,随着岁月渐渐流逝,我慢慢长大,父亲也在默默的老去。现在父亲的手什么也不是了,不再是魔法的百宝箱,不再是让我忌惮的警示线,而是一双经世事磨砺后破损的手。那双手总是在和我说话的时候不自觉的搓着,也不知是在搓些什么,时常手搓的通红。

我的渐渐长大,也懂事了不少,知道了父亲对我严厉管教的用心良苦,可也许是长年的疏离,又或是什么,现在的我在面对父亲仍没有对母亲那样的滔滔不绝,而父亲对此依旧没有什么反应,还是站在我和母亲的身旁,做个陪客。

我似乎想起了许多,那双在寒夜行走时为我暖手的大手,那双恨铁不成钢的怒手,那双面对我不知所措不断搓红的手。我在想,我初次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面对放声哭泣,大口呼吸的我,这双手应该是微微颤抖但却稳稳当当的抱住我,抱住自己的小女儿。

我想那时候,那双手应该不是现在我所见到的样子,听我奶奶说,父亲年轻的时候也是个文艺青年,十指不沾阳春水。那双手应该也是很我的一样干干净净,白白嫩嫩,不经沧桑。

或许是为了我,又或许是为多了一个小生命的家,父亲用双手扛起了养家的责任,为我和母亲撑起了一把大伞,遮风挡雨。

从小到大,我有太多写作的机会,但我很少在文中提及父亲,很多人都以为是我和父亲关系不好,其实只有自己明白,我十分害怕描写我的父亲,我怕,肤浅的笔墨描绘不出父亲的好,我怕,写不出父亲的那种默默无闻却一点也不轻描淡写的爱,我怕写不尽却又怕落不下笔。

父亲,我的父亲,是一个普通的芸芸众生,他没有傲人的工作业绩,没有令人眼红的钱财。只有一颗会默默站在我身边听我讲陪我笑却从不奢求我回头看他的心,只有一双伤痕累累,却撑起了我丰富多彩童年,送我上大学递给我行李箱的大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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