汗水带给我知识

观察员 毒舌杂谈 342 0

燥热的风吹过院里的竹,嘻嘻闹闹的水声灌进耳里,阳光直照射在面前的田野,形成一个巨大的光屏。那流动的颜色几近要化成实质,热浪一卷一卷高过湛蓝的天,超过他金色的草帽和铁色的锄头。

我原本对这次乡下之旅并没有很大兴趣,整日就是待在房间里看书或坐在门口发呆。到底是看不惯我整日闲于家中,母亲这天赶我去和外公耕种,我急急忙忙翻开生物书,外公却摆摆手,背了农具就跨上拖拉机:“看啥书啊?这活得现场学!”

无奈,我只得丢下书,看着外面的大太阳,我迟疑着,外公似乎看透了我的想法,抓来一个草帽扣在我的头上。我看着他光溜溜的臂膀,喊了一句:“外公,你不热吗?”说完便指指他黝黑的手,“不热,坐稳了!”拖拉机轰鸣的声音使飞溅的阳光更加滚烫了,远处的房子颜色似也淡下来了,先前的兴奋被路程的七弯八绕弄得全无。我看着一块一块水田里劳作的身影,他们结实如玉米秆的四肢,他们健康如麦糠的肤色,正在灼热阳光下挥洒着汗水,迅捷的动作快到让人看不清,很快便插好了一排。

“他们懂的知识一定很多吧。”

“啥?”

“书本上的知识啊。”

“都没读过书,知道个啥。”外公拉我下车,“咱们都是老农民了,年年这样干,不就摸索出点啥了吗?”

我思考着,外公却已挽了裤腿下田了。我望着有些污黑的田水,犹犹豫豫,外公抱着一箱水稻禾在其中自如的穿行,还用方言哼着我听不懂的插秧小调。我脱了鞋,把脚在水面上试探,水是冰冷的,暴露在太阳底下的皮肤是火辣的,隐隐有些刺痛。外公见我这个样子,插秧的速度慢了:“读书人,还是不能死读书啊!”说完便笑了。

我咬咬牙,也学着他的动作,小心翼翼的下了田。脚底是潮湿的,淤泥黏黏凉凉的,我笨拙的把秧苗往下插,结果有气无力,歪歪斜斜的倒下去。没过多久,在高温的作用下,汗水顺着额头蜿蜒曲折,模糊了我的眼睛,我有些泄气。

“哟,怎么了?”外公停下来,看见那些弯下腰的秧苗,走到我旁边,把它们扶起来,“这事啊,不能急,得慢慢来,有耐心。”

“我就是做不好了。”我垂头丧气,外公又笑了。他挽起袖子,袖口以上的地方白的发光,下半截却是如木炭一般的颜色,一块一块被晒伤的痕迹变成丑陋的伤疤,又被汗水泡的发白。我十分诧异,他又把水稻禾抱起来:“什么不是学来的啊,万事开头难,只要肯付出,一定有收获!”

我心头一动,外公却早已走远了。一阵风吹来,秧苗迎风点头。不久就会有第一场雨,湿润的泥土会把它们推高,然后成熟。它们会一起长大,蓬蓬勃勃,江水的声音无比辽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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