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

今天是大年初二。

刚刚从婆婆家吃完饭出来。车外下着细密的小雨，像针针细线交织的网，将浓稠如墨的天色包住。车内不时有抽泣声，泪留在手背上， 断断续续，让我的心也跟着哭声揪起。是姨妈在哭，还有姨丈在抹眼泪。

事情还从一小时之前说起……晚饭还未开始，姨妈接到了表姐的电话，就出了席位。我看着他起身，并未多想。意料之外的是姨妈的声音越来越大，最后带上了哭腔，一声大吼后变成了起伏的啜泣声。姨妈红着眼回来了，一番彻谈后我才明白：表姐足月前生产，是个女孩。宝宝是早产儿，只有3斤多，进了温箱，在三天前接回了家。亲家不理睬，老公和自己又不会照顾，精神很不好，不停的哭，只想不停找妈妈过去。我姨妈一来二去身体都快垮了，现在饭都没吃便要赶过去。她崩溃了。

我在一旁听着，内心一开始不明白姨妈为什么哭，只是看着他难过就觉得不舒服。上了车后，我看着她打电话求人找月嫂，安慰女儿，我突然似乎明白了，这是一个母亲对女儿的啼血之忧，是一个过来人却并不能为女儿提供什么帮助的无奈，是沮丧，是痛心。车内突然安静，我看着窗上的雨珠漫漫流下，最后流出我的视线。视线也逐渐模糊，我的泪慢慢划过脸庞，带着担心与感动缓缓流下。内心泛着酸涩，眼泪一流再流。

将姨妈送到家，她匆匆跟我们再见，便赶往表姐家了。我看着她的身影与黑夜聚合，我知道这是爱在战斗。母亲之爱，不可衡量。其实，姨妈也算养我到大了，在我印象中，她还是很要强的。

妈妈重新发动汽车，掉了个头开向回家的方向。下了车后，雨停了。空气中弥漫着湿润的水汽，我打开车门，烟花绽放，寄托祈愿。天空一时绚烂无比，在我眼中映出光彩。或许，无论是未满周岁的女婴，或是已成长为在外求学的少女，还是以为人妇的女人，母亲终是挂念的。这是母亲的本能，是上帝赐予人类最纯粹无私的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