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燕的翅膀上,载着沉甸甸的云,拉出悠扬的曲调

观察员 毒舌杂谈 542 0

太阳在蔚蓝的天空烙了层金黄的印儿,此时归来新燕的翅膀上载着沉甸甸的云,拉出悠扬的曲调。又是一年春。

三月是由什么组成的。若是前几年你问我,我会毫不犹豫地说,是树上的鸟啊雀啊叽叽喳喳,是老母亲整日的喋喋不休,是一场盛大的青春,是一次与春天的相识。

"江归,你给我下来!"院里头坐着小木凳的,泛白的衣袖挽至胳膊肘的,手里拿着衣服同洗衣板摩擦出一阵阵声响惊醒洗衣服泡沫的,是我的母亲。她性格像是小卖部里头五毛钱买的跳跳糖,不是活泼,是暴躁。例如这时,她见我爬上屋顶,气得把衣服"啪"一声摔回盆里,溅起一地水花。

我多少有些畏惧,但毕竟那年我十七,勇敢大过畏惧。

屋顶上除了些瓶瓶罐罐就是砖砖瓦瓦。不过也算有趣,玻璃罐内加点水,筷子轻敲杯壁,清脆动听。当时我把它当成耍酷的工具,就像现在你弹吉他给漂亮姑娘一样,酷吧。不巧的是,用力过猛,罐子跌进邻居家的院子里,只留下"噼啪——"一声。

"嗨! "院里是一个带着墨镜的老头,我从没见过他,这算初次见面,他朝我打了声招呼。

"抱歉啊。"我替那碎在地上的玻璃向他道歉。

他笑着,我看不清他的墨镜底下的眼睛,但单从他咧开的嘴角,舒展的皱纹以及那几颗不规则的牙齿能看出他在笑。"我想我们会成为很好的朋友。我是周误。"

"我叫江归。"他在我面前给我的第一印象跟路人其实也没什么两样。

"进来坐坐?"他问道,也不算问。之后他便拄着拐杖给我开门,似乎预料到我会来一样。

到后面我知道他是个瞎子,说是以前在部队里被敌人弄瞎的。说来也可怜,看着七八十岁的人儿,院子里也就只有些花花草草。

他问过我,"你觉得你眼中最漂亮的是什么?"

"是隔壁班的班花,是放学后的篮球场。"我当时是这么回答的。

"为什么漂亮?"

"喜欢和热爱。你呢?"

"像你这样的少年,跌跌撞撞地闯啊闹啊,不消停,有爱有梦想。"他稍停顿了会儿,"我见你应该是个十六七岁的男孩,穿着新买的球鞋,在街角、篮球场、学校,心里盼着那漂亮姑娘多看你几眼,场外呼声能再高点,不期而遇的事物能再多点。"

"放屁,你又看不见。"我瞅了瞅脚上那双新球鞋,轻笑道。

他以前也是这样,怎么会不知道呢。他是周误,不对,是周雾。他说他误了三四十年。

之后我很少再见到他,最后一次见他是七月的夏天。我当时把自行车停在门口,敲了敲门。

来开门的依旧是那个老头,只是他好像不认识我了。"嗨!有事吗?"

"周误。"

"你认识我吗?我想我们会是很好的朋友。"

"我们就是朋友。"

"我见你像个故人,记不清了。"

"放屁,你又看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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