苹果树还是那么挺拔，但是屋子却变了

时隔多日，我又一次坐上了熟悉的大巴，回到了熟悉的家乡。

天上飘着点小雪，像柳絮。前面是一座小山，小山上落了雪，白皑皑的。山上，是一座老旧的小屋。

当我走近，一切都变得不一样了：小屋旁边立着两棵孤零零的苹果树，树枝上簇着一丝白雪，显得文雅。小屋上落了一层雪，屋檐上，屋顶上。

这座屋子住着我的奶奶。

小时候，我常常坐在小屋前的椅子上，春风拂面，旁边的大树为我遮着天，树叶的影子映在地上，波浪一般。这时，奶奶总会来到我身边，但是腿脚不利索，颤颤巍巍的，对着我笑着，手里拿着一盘苹果——是旁边的树上的。奶奶笑着说：“孙女儿，来，刚削好的。”此时的我总会兴奋地站起来，抓起一瓣就咬在嘴里，奶奶“呵呵”地笑着，脸上的皱纹更深了，笑起来时，阳光洒在奶奶驮着的背上，闪着光，奶奶的皱纹显得更深了，阳光洒在奶奶的头发上，银丝仿佛变成了“金丝”，显得更加苍老。

过了几年，我长大了，奶奶的岁数也越来越大了。我坐着大巴，回到这间屋子，那两棵苹果树还是老样子，树下边有一张椅子，树叶飘飘洒洒，落在椅子上，大树把椅子笼在树荫里，几束阳光透过细缝，洒在椅子上。

当我来到屋子前，奶奶却没有出来，像往常一样慈祥地笑。当我走进小屋时，奶奶正在床上坐着，一抬头看见了孙女，和平常不同，奶奶的脸上是憔悴，但还是那样慈善地笑，奶奶手里是一盘苹果，她颤抖着手，把盘子递给我：“来，孙女儿，好久不回来了，来，刚削好的。”

还是那句话，却让我热泪盈眶。

又隔了两年，还是那不变的大巴，不变的小屋。当我来到小屋时，那张椅子还在树荫下边，四周铺满了一层细细的雪。即使冬天，苹果树也是那么碧绿。但当我走进小屋，奶奶并没有在屋里。那张椅子还在那个位置，苹果树还是那么挺拔，但是屋子变了。

我知道我再也吃不到奶奶亲手削的苹果了，听不见那句“孙女儿，来，刚削好的。”我站在树荫下，看着熟悉的一切，仿佛奶奶那慈祥的脸就浮现在我眼前。

几片叶子飘洒在椅子上，我的头上，细雪让椅子和苹果树淋上了一层雪白。

还是那句话：“孙女儿，好久不回来了，来，这是刚削好的……”